两个太监在门口抱着胳膊直打瞌睡,冷不丁看见一个穿黄袍的人往这边来,还以为是做梦。
“蔺出尘呢?”肖承祚刻意扯着嗓子,横眉冷眼。
那两个太监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下,高呼:“皇上万岁!”
肖承祚听似未听,径自推门进去,转过一扇雕花苏绣国色天香的屏风,就看见地上伏着个人。那人一对薄肩,背上两扇蝴蝶骨轮廓分明,只穿了绯红色单衣----团龙纹的。
“皇上万岁。”
肖承祚冷笑,“你倒还知道要跪朕。”
蔺出尘战战兢兢,他方才听见门口动静就知道肖承祚火气不小,慌忙下床却脚步虚浮几乎是连滚带爬。他好不容易稳住了呼吸,收起那狼狈相,却又被肖承祚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不得已,只好低头,眼睛一瞬不瞬瞧着那双明黄色缎面的鞋尖。只觉得那个人的目光如附骨之蛆,又好像尖刀利刃,将他浑身上下都剜了一遭,使他脊背发凉。
穿黄袍的人看他跪在地上,不知怎得那些早就想好的训斥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心里烦闷,咋舌,一挥袖扭头就走。
蔺出尘看那鞋尖调转,忽然自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恐惧,好像这个人一去就再也不会有回头之日。他虽然嘴上说老死摘星阁也无妨,心里却是一万分的舍不得肖承祚,当即有如天崩地陷,万念俱灰。恍惚间中了邪似的伸手去捞那裤腿,等回过神来,已经死死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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