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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悔之不忍去看转身欲走,被柳半君拦了下来,“你去到城下又能接住几个,又能躲过几支箭,做些你该做的。”
柳半君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叶悔之一时并不能接受的了,他也知道柳半君的抉择算不上错,毕竟他们身后还有个安危难料的季沧海为他们阻挡南陂军,而就算放弃攻城救得了那些百姓一时,也救不了他们一世,明白和接受是两回事,叶悔之内心愤懑难当急需发泄,柳半君瞧出他的纠结,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那你去跟林琅一起撞城门。”
指挥官看着哭喊震天乱作一团的城墙,耳边回响着远远传来的那个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屑和讥讽,蓝田,你不过如此。他也曾倾慕过柳半君,飒爽果敢的倾世红颜,南溟多少军中将士的梦里人,他总以为他输给叶惊澜的不过是出身,可如果换成叶惊澜面对如今的局面,那个人定然做不出以百姓为质这种事,那个人骨子里便透着桀骜正直,蓝田终于顿悟,哪怕自己和叶惊澜的出身对换,他也是比不过他的,从他默许将百姓推下城墙的那一刻,蓝田便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有传信兵急匆匆的跑来禀报,“大人,百姓们造反了,城内乱作一团。”副将看向指挥官等着他开口,蓝田心灰意冷的吩咐,“去把城墙上的百姓都放了吧,咱们当初从军,难道不是为了锄强扶弱保家卫国,如今你我又是在干什么。”
副将瞧着指挥官灰白的脸色透着担忧,指挥官闭目言道,“你去带着士兵也反了吧,他们又有哪个是愿意打仗的。”
“那大人你……”
“我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唯有以命相报。”蓝田说完不等副将反应,已拔剑横于颈间,他手中的宝剑是王爷所赐,刃如霜雪切金断玉,温热的血溅染了古旧的城墙,红透了他引以为傲的战袍,蓝田直直向后倒下的时候,发现南境的天是那么通透的蓝,叶惊澜也是死于这样一个天高云淡的秋日里,生荣死哀名垂青史,那自己呢?
丰州城的城门终究自己打开了,瓮城里面跪满了弃械投降的叛军,百姓们少了死亡的威胁又一次躲藏起来,他们恨透了霸占丰州的叛军,也对置他们生死于不顾的平叛军难以释怀,街路上有许多的鲜血和尸体,那是叛军的以及百姓的,振威军迅速有序的控制住了丰州城,大军将城中最庞大的建筑群围了起来,不消片刻,废王温博宏的尸体被用一个临时拆下的门板抬了出来,这个风光了大半辈子的王爷,最终自缢在了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之下,一个搅乱几国局势的祸首,最后竟然这般轻易这般风轻云淡的死了。
那一刻叶悔之忽然有些彷徨,一切恍然若梦的不真实起来。
☆、90
夜色浓重、星子漫天,在废王的宫殿里,叶悔之临时分到了一个暂时休息的小院落,丰州城刚一攻下,柳半君立即派人去通知季沧海撤退,丰州城在季沧海入城后早已重新大门紧闭,闻信而来的南陂军在半路知晓自己扑了个空,又退守回了永州城中,季沧海和柳半君忙着整顿丰州城,叶悔之却是没有参与,他违反军纪寻到酒窖偷了一坛子酒,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喝酒解闷。
季沧海忙完正事来寻叶悔之的时候已过了子时,院子里黑漆漆的,可他如有心灵感应般,一眼便望见了屋顶上的叶悔之,叶悔之自然也瞧见了季沧海,却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季沧海寻了梯子架好,动作利索的也爬到了屋顶上。季沧海在叶悔之身边坐下,先吸着鼻子闻了闻,又循着味道轻轻亲了亲叶悔之的嘴唇,然后才开口说道,“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偷酒喝。”
“没喝,你再试试。”叶悔之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嘟起了嘴。
季沧海宠溺的依言又吻了吻叶悔之,然后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额发,“在想什么?”
“不知道,”叶悔之握住季沧海的手,仰头看漫天的繁星,“想我大哥,想城墙上那些百姓,想我父亲,想废王,想太子和温珏,想叶家,东一下西一下想了太多,最后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了。”
季沧海反握住叶悔之的手,温言说道,“今天攻城时候的事,我都听说了,事已至此,你切莫再纠结太多。”
叶悔之心下迷茫,对着心中最信服的季沧海发问,“如若换做是你,会如何抉择,我大哥呢?”
“会暂时退兵,”季沧海平静的说道,“我或是你大哥,大概都会暂时退兵再想有没有其它办法,但其实这种局势又有什么办法可想,不过是让自己觉得真的尽力了而已,但柳半君不会,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