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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宵衣肯定看出了他的害怕,所以这个恶意满满的男人偏要继续说下去:“他们要是知道你夜访的心思,估计宁可跟我做朋友。”
春谨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他不知道裴宵衣能不能听见,不过无所谓了:“我果然没说错,你性格真差。”
裴宵衣笑了,久违的占据制高点的轻松和从容:“但是我不装。你看见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上一次这样狼狈不堪是什么时候,春谨然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种衣服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的感觉,羞愤欲死。而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所以说瞎讲什么真心话呢,你是真心了,结果人家不高兴了,偏手里还落着了兵器,不捅你捅谁。
“对,我是喜欢男的,要不要把我朋友列个名单,你挨个去通知?”
春谨然强撑着的倔强让裴宵衣心里划过一丝不舒坦,原本只是不爽春谨然对自己性格差的评价,恶意报复了一下,可报复的成果远比料想的丰硕,预期中的喜悦却并没有来。相反,“可能和这个人彻底没法做朋友了”的认知,竟让他有些不安。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想跟这人做朋友了……
叩叩!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裴宵衣的思绪,也让春谨然精神一紧,再顾不得什么气氛,抬手就把床榻帐幔放了下来,低声短促地命令了一句“藏好”,这才前去开门。
“春少侠。”来人站在门口,抱拳施礼。
春谨然想过十来种可能,也没料到会是郭判,愣了一会儿,才道:“郭大侠不用这么客气,快请进。”
没成想郭判拒绝,但语气诚恳:“不了,就两句话,站这儿说就行。”
春谨然也不强求,而且屋里还有“不安定因素”,门外更好:“郭大侠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雨仍在滴滴答答,但却丝毫盖不住郭判中气十足的声音。
“第一句,抱歉。聂双的事情是我想简单了,冤枉了你。第二句,还是抱歉。鸿福客栈里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你是凶手。”
春谨然被郭判的一丝不苟逗乐了:“杭月瑶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断定我不是凶手了?”
郭判却答非所问:“青门的事我也听说了。”
春谨然有点蒙,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所以?”
郭判一脸正直:“所以我想你可能真的只是命不好,到哪儿哪儿死人,和凶手无关。”
春谨然:“……”
虽然好像可能八成有点那么回事但他内心是完全拒绝的好吗!!!
“好,就这两句,我说完了。”直抒胸臆后的郭大侠一身轻松,连刚长出没多长的美髯都开始随风摆动。
春谨然莫名觉得心情好了很多:“那你这不是两句,是一句。”
郭判坚决摇头:“一码归一码。”
春谨然莞尔:“成,我接受了。”
郭判心满意足,说了句“春少侠早点休息”,毫无留恋转身而去。
大侠就是大侠,这哗哗下雨也不穿个蓑衣打把伞。
春谨然在心中将对方已经很高大的形象又加重了好些个光辉,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他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
关完门,才想起床上还一位呢。
“天彻底黑了,你要走就趁现在,保证安全。”春谨然就站在刚刚关门的地方,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
裴宵衣等了半天,没等来人,最后只好自己撩开帐幔:“这是逐客令?”
春谨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不够明显?”
裴宵衣皱眉。
春谨然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他。
僵持半晌,裴宵衣叹口气:“郭判两次冤枉你,也没见你这么生气。”
人家没往腰眼上捅啊!
但这话不能说,所以春谨然只能找了排第二位的理由:“人家刚道歉了,你没听见?”
裴宵衣听见了,而且还听得清清楚楚:“那我也道歉。”
春谨然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裴宵衣从床榻上站起来,走到春谨然面前。
春谨然不自觉后退,后背很快抵到了门板上。
裴宵衣微微低头。
春谨然咽了一下口水。
终于在鼻尖马上碰到鼻尖的时候,男人停住:“我就是想让你不痛快一下,没准备真说,放心,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