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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终于臣服,甩开旁人自己爬到床上,急切却又谨慎地靠近陆嘉仪,试探地碰触他,他终于发现这个摊开的人能够缓解他体内深处不知从何而起难受,并且,不会伤害他,亦,不会抗拒他。
天子的脸贴上陆嘉仪,仿佛薄冰贴上沸水,两个人同时不可自抑地喘息一声,带着黑色蛟皮护手的掌心落在身上微微发凉,激起一串战栗。
天子抬起头,忽然伸出舌头舔了陆嘉仪滚烫的侧脸一口。
陆嘉仪闭上双眼,手中的床褥被他揪成一团死结。
从脸颊到耳廓到颈侧跳动的脉搏,天子用自己的唾液濡湿了怀里的人,将他完完全全涂抹上自己的味道。
红鸾纱帐,肉体交叠,剧烈的晃动和错乱的喘息。
人间至美的滋味,却仿佛最锋利的刀,将陆嘉仪片片凌迟。
室内粘腻yin乱的气息浓郁到了极点。
大太监看着趴在陆嘉仪身上像兽类一般动作的天子,终于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转身将纱帐合拢,封住那满溢的□□,目光落在一旁托盘里的镶金玉瓶上,唱道:“天子幸焉----”
仿佛帛锦撕裂的声音。
陆嘉仪闭上眼睛,感到有什么冰凉水液滑落在他灼热的皮肤上----
第38章 宗庙季氏
才过立夏,夜晚却依旧有些凉意。
章长胥沐浴熏香之后披着烘烤过的长衫,缓缓走进室内。
他通常都会批奏折到很晚才睡,然而此刻早已经过了章兰蓬平常入寝的时辰,纱帐后面卧榻上的锦被包裹了一团,显然早已睡去。
章长胥挥退侍人,悄无声息地掀帘坐下。
他只有章芝亦、章兰蓬和章听鼓三个儿女,原配死后便没有再续,世人都以为是他章长胥对妻子难以忘情,却不知章氏后院众多娇妾美眷从未给他生下过一儿半女,纵使难得有孕,也常常未及足月便落了胎儿。
人前权势滔天手掌天下,人后却子息艰难,亲缘浅薄,未必不是天道公允,因果相证。
从前,有章芝亦这样完善的儿子在,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只剩下章兰蓬一个幼子,便觉得分外珍惜。
章长胥伸手轻轻抚过章兰蓬露在被子外面的额头,然而,这一摸之下猛然心惊----
触手湿冷,这裹着锦被的幼子竟然在瑟瑟发抖!
章长胥猛的掀开被子,却见章兰蓬满脸痛苦,眉头紧皱,却没有清醒过来,因为失去了被子的掩护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颤抖得更加厉害,苍白的嘴唇嚅嚅地喊着:“阿爹……阿爹……”
“兰蓬……章兰蓬!”
章长胥试图叫醒小儿子,却不想章兰蓬被他一惊,睡梦中惊恐地尖叫一声陷入了更深的梦魇里。
“去把医官叫来----”
安神香缓缓从金炉里燃起。
医官细细看过已经昏睡的章兰蓬。
章长胥看着医官的神色,眼中越发阴沉起来。
“魏公,小公子最近可有出宫?”
章长胥摇头:“他这是怎么了?”
医官皱眉,转而看向一旁照顾章兰蓬的侍人:“小公子这般境况有多久了?”
那几人跪伏在地上早已吓破了肝胆,颤颤巍巍禀报道:“公子……小公子从前只说晚上睡不着……奴……奴下……”
“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睡不安稳不会答么----”
“魏公恕罪----”两名侍人惶恐地趴在地上,“……是……是月初的时候……小公子总说晚上太闹睡不着……”
“月初?”章长胥的脸色越发阴沉。
“魏公。”医官收了药具凑到章长胥跟前道,“小公子的症状是邪风入体。”
章长胥猛的回过头来,目光阴冷仿若寒剑直刺人心。
“小公子呆在宫中有国运真龙之气庇佑,本不该受邪风所侵。”医官仿佛看不到那目光一般继续说道,“这症状非药石可以医治,安神香也只能暂时令小公子睡得更沉。”
“邪风入体?”章长胥淡淡一抬眉眼,跪在地上侍奉章兰蓬的两人顿时面色大变,不断叩首求饶。
然而章长胥仿佛没有看一般阴*道:“说清楚。”
医官瞥了一眼被拖出去的两名侍人,道:“天地之气有变,邪风侵人正气,越人说这叫中邪,宗庙里的人习惯称之为……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