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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章长胥的幼子章兰蓬,相比于早早名闻天下的镇南将军,年幼的章兰蓬一直被深养在府内,资质寻常,从没有值得外人称道的地方,章长胥也甚少亲自管教,因而坊间传言中,这个孩子并不得章长胥的心。
可照顾了章兰蓬一段时间的太监却觉得,事情或许并非像外界传言一般。
尤其是,镇南将军去后,成为太师魏公独子的章兰蓬。
章长胥低头瞥了眼少年踩在石板上的脚丫:“光着脚,嗯?”
少年闻言,将赤脚缩进下裳的裙摆里。
章长胥不说话,也没有伸手。
少年小心翼翼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兰蓬是不是打扰阿爹办事了?”
“嗯。”
少年顿时低头,把脸埋在他衣摆里,闷声道:“那阿爹罚我吧……”
一双手将少年托举起来,抱在怀里:
“这是最后一次,长大了就不该怕打雷。”
“嗯!”少年伸手抱住章长胥的脖子,“兰蓬是大人了。”
章长胥解开衣襟,将少年冰冷的双脚捂在怀里:“快点睡觉,明天一早还有课业。”
“嗯……阿爹,兰蓬明天可以晚一个时辰起来吗?”
“不行。”
“噢……”
“你一个人跑过来的?”
章兰蓬迟疑了下,目光偷偷瞥向一旁的殿门。
他不像章听鼓,能一个人随意出入宫廷,想要闯进章长胥所在的千机殿,必须拖上另外一个人。
遂老老实实回答: “陛下哥哥也来了。”
门边那人还未对上章长胥的视线,便退后了几步,将自己整个藏在阴影里。
章长胥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将章兰蓬交给一旁的太监:“你先回去,阿爹一会儿过来。”
少年脸上明显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却抓住自己的的袖子,乖乖巧巧点头离开。
这时,照顾天子的大太监也赶了过来。
章长胥周身寒气一凛:“兰蓬怎么会碰到陛下----”
大太监嗓音微颤:“……禀魏公,今夜陛下因为手上的伤势一直没能睡下,不甚触碰到伤口惊叫之下逃出寝宫才撞上了小公子……”
“手?”
章长胥冷哼一声,垂眸看向天子被包扎起来的手掌,慢慢走上前。
仿佛感知了主人情绪的杂毛犬在天子脚边狂吠着,尖锐而清脆的声音吵得整个宫廷都要被掀开。
章长胥一脚将那野狗踢了出去。
天子见杂毛犬哀嚎一声伏在地上不动,便要跑过去查看,却被章长胥一脚踩住后摆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天子爬起来,鼻子上已经撞得青红。
章长胥朝他一步一步走来,他便用双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向后退去。
“陛下到底想对我河东氏做什么?”
天子低着头发出抗拒的呜咽声,他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拒绝对方。
金丝黑面的鞋履踩上天子撑住地面的手掌,白皙漂亮的手掌缠住布条,这正是之前被袁真砍断手指的那一只,拇指、食指和中指修长白净,仿佛精致的玉器,后面却只剩下包扎好的两截。
鞋履缓慢地碾压那两截断指,天子痛苦地瘫软在地上,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昏暗的月光下亦能看出手掌上白色的布条被血水染成黑色。
“难道芝亦的死还不够吗?”
可惜天子却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感受到章长胥怒气的大太监在看到第一眼的瞬间就猛的叩头跪伏在了地上,将自己蒙蔽起来。
章长胥外泄的怒气只一瞬间便收敛了干净,放开脚下这人。
随着鞋履一松,天子如同负伤的兽类一般,惊惶的向后退去,一只手捂在胸前,一只手撑着身体,向着远离章长胥的方向,一直倒退着,撞破门,跌进殿内。
----这下,殿内的陆嘉仪看到了天子和周显等人,殿外之人也看到了他。
章长胥曼斯条理地将鞋底的血渍在地上擦干净,状似无意般问道:“你觉得看不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大太监猛的一颤,尖细的嗓音不稳道:“魏公……魏公承天受命,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殿内的陆嘉仪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句话,看着蜷缩在殿门一脚的天子,发出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