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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骤然在秋风萧瑟的时节，出了一身冷汗。

佟厉强装镇定，没有表露出什么，捏住薄被的双手狠狠用力，指节泛白。

陈舟没有察觉，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哇，这里还要在门口挂红灯笼的啊！和我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佟厉一顿，脑海里汹涌的东西全都安静下来，他缓缓的闭上眼，感受所有的画面。

很快，他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佟厉语气有些发寒：“陈舟，你高考的时候，考的好吗？”

陈舟笑嘻嘻的回答：“我高三那段时间疯狂苦读，除了数学不好其他的都学的不错，不过有人帮我补数学，所以高考考一个一本完全没问题。”

“这样啊，数学......谁帮你补？”

“我的同桌，叫......”陈舟顿了顿，忽然笑了。

算了算了，说出来没关系，反正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完全不挂钩。

“叫屈越，特帅气一小伙子，当时可是我们学校的校霸，学习好，人也好。”

这会儿佟厉的语气倒是软下来不少：“那你好好谢了他吗？”

“没有，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陈舟叹了口气，“挺愧疚的。”

“算是你的初恋？”

佟厉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里面的醋味，但陈舟灵敏的嗅到了。

陈舟觉得好笑，微微半弯着腰，在佟厉耳边说：“我的初恋和我喜欢的人啊，其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佟厉愣了愣，耳边触感格外清晰。

心跳如擂，他胸腔中所以的闷气全都消散。

陈舟噗嗤一笑，无奈的摇头，调侃道：“诶呦，我家佟先生就是个醋坛子，天天酸，酸来酸去，其实是……”

吃自己的醋。

佟厉没听到后面的话，只是觉得好羞耻。

他咳了咳：“回去了，回去了。”

陈舟笑意满面：“好嘞，回家。”

赵伯的车就停在大学城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彼时赵伯正在和一个拿气球的小男孩在玩。

“哦哦，看好咯，伯伯给你变魔术咯......”

这魔术还没有变完，小男孩的气球不小心松了，离开了束缚，飘飘上升。

陈舟眼疾手快，一个跨步上前就拽住了拴住气球的线，蹲下来系在小男孩的手腕上。

小男孩n_ai声n_ai气的说：“谢谢叔叔。”

陈舟故作凶恶：“叫哥哥！”

小男孩似乎立刻被吓到了，瘪着嘴，嗫嚅道：“哥哥......”

陈舟这才罢手。

“少爷！”

身旁的赵伯忽然一声喊，吓得陈舟一个激灵，回头一看----

佟厉晕倒在轮椅上了！

佟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又很奇怪很写实的梦。

梦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大致的发展路线是相同的，唯一与现实有差别的是，他的生命里，有几个阶段里，出现了名叫陈舟的人。

明明小时候与他相依为命的只有婆婆，但是梦里，有一个和陈舟长得一模一样的不知名的叔叔。

明明高中的时候和父亲闹僵，自己一个人住校，一个人独享寝室，但在梦里，他有一个长得很像女孩子的舍友，叫陈舟。

最离奇的莫过于一段架空时代的故事，里面他是摄政王，娶了个男妻，还是叫陈舟。

与现实相对应的是，同样在23岁，他受到了家人的迫害。

只不过，梦里是下毒，现实是制造车祸，伤害的还都是自己的小腿。

这个梦，太真实了。

他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是那个站在冰天雪地里嚎啕大哭的小屁孩乐乐；还是那个站在炎夏树荫下泣不成声的屈越；亦或者，是那个站在空荡荡皇宫大殿上悲切恸哭的闻人栎？

应该......

都是全部都是自己。

而现在的自己，是佟厉。

爱着一个叫陈舟的人。

自始至终，从一而终。

想到这，佟厉的脑海一空，仿佛眼前出现了三个不同的人。

一个穿着黑棉衣黑棉裤的小孩子，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长裤的少年，一个黄袍加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