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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霞突然到来,顾行止一句话没吐出口,吃了一半的山河噎在喉咙口,叫他好生体会了一番创业未半中道崩卒的憋屈。
“先去吃晚饭吧。”周云起扒拉开他的爪子,合上作业本。
爪子的主人无奈地长舒一口气,像是把精气神一并呼了出来,无力地瘫软在桌子上。而那没良心的周扒皮竟也不晓得拉他一把,就自顾自走去吃饭了,叫他是为谁辛苦为谁甜。
一家人在这村子上的地位如何,就看那红事白事办得如何,现在小年轻都爱在酒店办婚礼搞那西式的一套,所以这村上一旦有了白事就是重头戏。一方面是看邻里乡亲愿不愿意来帮忙,用木园堂招待来客,总是要有洗碗的、切菜的、端盘子的,后厨里一阵忙活就靠平时的一口一个n_ain_ai爷爷叔叔阿姨积攒起来,还有之后那些守夜的抬棺材的也都靠这些人,顾澜和顾行止平时都没有积累,但这是顾老师家,大家乐意。另一方面,这家里一个主事的,七嘴八舌得有个拍板定音的人,茶余饭后得有个陪着陪笑脸解闷的,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你说你是无心的疏忽但分散到一个具体的人头上那就是有意的怠慢。
顾澜就是这一锤定音的人,带着老婆孩子火急火燎赶到家,伤心在瞬间决堤也在瞬间干涸,最初真心实意的痛苦过去,却还要在众人面前挤出泪水嘶哑着嗓子干嚎几声,装个孝悌兄长的模样。装也不敢装得全情投入,处处都有一声“顾大哥”等他决定。从棺材的样式到寿衣的价钱,多少桌酒席摆什么烟什么样的酒,葬礼不能冷清得请乐队请道士,还不能忘了乱七八糟的乡俗习礼。这前期大框架划好了,实处的细节更是一个比一个烦,晚上谁守夜,白天谁放炮,就连杯子里的一口热水都要叮嘱好谁来负责,这里又不是公共澡堂,热水不会从天上来。出殡当天,那就更劳神了,披麻戴孝,按着规矩在老道士的带领下哭别、盖棺、朝拜,送到火葬场也不得安息,那谁谁属相相克不能去,大巴够不够,元宝花圈带上了吗。一通折腾到天黑,终于进去一具碳水化合物出来一捧磷粉。之后就等着结账吧,大大小小不规整的账单蜂拥而至,出账随礼、余下的烟酒饮料都得一样样核对。一场丧礼办下来,顾澜不比那百日守在病床前的孝子轻松。
本来有个兄弟是指望着父母老来能有个人帮衬一把,顾涛倒好,倒打一耙。
大家都吃饭去了,顾澜好不容易得了个空,一根烟塞进嘴里提精神,他透过尼古丁的白色烟雾望向陪在父母身边的妻子。她是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女孩,现在陪着留守三姑六婆或是哭哭啼啼或是轻声安慰,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
这时候自己那个坑爹儿子又跑过来说晚上睡在这里害怕,要去和后面的周云起一起睡。顾澜挥挥手,去吧去吧,你老爹愁得头发都白了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第25章 第 25 章
顾行止屁颠屁颠请了圣旨回来找周云起,告诉他两人今天可以促膝长谈。
“我和我n_ain_ai一个房间,你要是不怕老人家晚上打呼噜你就过来吧。”
“好啊好啊。”
顾行止没想到周云起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本带来怀着铁杵磨成针的决心来磨周云起,不知道这铁杵今天竟然自个儿就变成了绣花针。
饭后顾行止端着一碗白粥来接林歌远的班,周云起跟着去看望顾n_ain_ai。守在一旁的亲戚长辈现在多已主动或被动地去吃饭,只留顾n_ain_ai一个人坚守在那里,一副天荒地老的架势。老人家已经哭得虚脱,卧在躺椅上一言不发,一双眼肿得像杏仁核,呆呆地望向棺材。周云起觉得顾n_ain_ai的灵魂可能早已钻进那棺材里,与她的小儿子一同长眠。
“妈,您多少吃点,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林歌远用眼神示意顾行止上前给n_ain_ai喂粥。
顾行止笨拙地拿起勺子舀点粥带点r_ou_松送到顾n_ain_ai嘴边,顾n_ain_ai紧闭着嘴摇摇头,目光与那棺材间似乎是有一根金绳连着,不曾有一丝偏离。
“n_ain_ai,您先吃一点吧,不然自己也熬不住。”顾行止蹲在一旁用哀求的眼神看向n_ain_ai,可惜n_ain_ai眼里一片灰白。
“童童乖啊,n_ain_ai不想吃。”顾n_ain_ai声音像是在寒潭里冒出来的,沙哑中透着冰针一样的寒意和刺痛感。
顾行止回头用求助的眼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