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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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资格。他拉住沙晓瑜蔽去绰绰的树影下。她哭得打嗝,他要抱她哄哄,她就奋力捶打,乃至咬他。

何建明懂人情世故地给柳亚东递了烟。他爸九二年随大潮下海,沉浮不定横竖没淹死,孬好也给家里换了房。水涨船高,他如今也能掏出包软蓝楼。这在他这儿也不叫讨好俯就,叫男人的气度。毛豆一比就明显脓包了,挨个点火,像个马仔。他看兰舟也接了一根,一愣,说:“耶,你也会?”兰舟点头,就没下话了。

柳亚东当初知道他抽烟也不可思议,结果他动作老练得很。兰舟抽烟会有种别人学不来的忧闷填在其中,别人的烟丝里是焦油尼古丁,他的好像更掺了些丝丝缕缕的内容。由此柳亚东不但信了,还信他会的比自己更早。

两两蹲地吞云吐雾,占着导辊车间大门两头,特他妈像府衙门口的石狮子。狮子们挂了小彩,上下一通自摸,熟门熟路地估计着这点儿乌青能留几天,值不值当去跑趟诊室。兰舟的纱布被毛豆的独门白骨爪挠散了。柳亚东咬着烟,慢吞吞地替他扎紧,说你回去就去诊室换掉,全他妈给蹭脏了,别进到口子里。

兰舟捻融他黑眉上的雪粒,“又没脏里面。”

柳亚东嘲他:“能别犯懒么?”

兰舟才口吻近似纵容:“那等明天,我去换。”

“今天。”柳亚东纠正,“过十二点了。”

兰舟小声笑:“今天。”

漫天飞絮,大到砸在眼皮上有分量。雪天的乐观者毅然乐观,悲观者也可以继续悲观。

雪积了半指深,时到周一,融成一地蜡光莹莹的冰壳子。摔断腿了学校吃亏,龙虎晨跑停了三天,螺丝岗人还有戏看。早上打县中开来了警车救护车,拉走了一男一女。事情你嚼完我来嚼,汁儿吮净了:夫妻两个,男的把女的往死里整了。

女的是鲁家儿媳春明,和平路上有家两平见方的铺面,贩烟酒零嘴。春明原先是县杂技团台柱子,鲁家行三的歪头开小巴,常驮着小团四处演出,人是闷瓜一个。春明善谈,没她疏不通的人际,副驾几趟一坐,就摸清了歪头家里做小买卖。鲁歪头那会儿有对象,不敌她能横平竖直的一副好胯,两招把人夹服帖。但婚姻是什么呢?是个近视眼的镜片儿。不戴它,模模糊糊看花是花,看云是云,戴上了,我操怎么是屎啊。鲁歪头的寡言婚后成了拖沓,一把牛力成了床上的蛮悍,兄友弟恭成了麻烦扎堆,聚财的门面成了月月赤字的烂摊子。唯独歪头横竖看,都歪。

春明不安分不能怪歪头没用,她原来就害着不甘垫底的热病。店面毗邻龙虎武校,进身狭窄,里头一个玻柜放烟酒,一个冰柜镇冷饮,一个煤炉上垛着吊子煨老卤。武校男孩儿趁执勤不备,扒上墙头,冒出青皮脑袋,隔着丝网喊对面儿:姐!姐姐!拿包白石拿个火机!这是穷小鬼。春明就扶着一大毛巾湿发,抡圆她蓄起脂肪的白胳膊,掷烟进围墙:三块五,小滑头,喊阿姨。

武教们也在她这儿拿烟,提成丁点,动辄又扣,工资也就够抽红塔山。武教们撩骚靠张油嘴,又像旧社会的拆白党,全身上下就是所有的本钱了。一只表,新皮鞋,腱子肉,大凡一样挣排场,都靠着玻柜缠春明喧半天。说最下劣最三俗的:你家光卖猪耳朵?螺丝岗人早吃腻了。春明搅着老卤咯咯笑,说那你割刀肉来卤,不收你加工费咯。他们眼眉就促狭地凑紧:你那两大包,多钱给卤?要么说:唉,我就愁,就愁着没个家。知道这话是钩,春明也上了,她装没听懂:不都给你们教练安排住宿了?他们黧黑的脸就瞄准春明俯冲下来,抖摆嗓子:我说我鸡/巴没处住。便宜春明只给他们尝一点儿,说穿了,个个皆草包,为人还没歪头正派。

开红旗的龙虎副校谭寿平,于她才是健力宝拉环上蹦出的奖金两万。

春明一双慧眼,知道男人倘若明码标价,谭寿平就是她玻柜里锁着的赖茅,属他值钱了。这人有佛相,眼皮叠成三层下撇,耳垂圆如硬币,下巴当间又承袭领袖长了颗痦子,人整个儿显得饱满、雍容。谢顶?哪个好酒瓶子不抛光呢。春明起初借他一把沁满卤味的伞,是无巧不成书,收到他馈赠的一套进口资生堂,才觉得这出梨花海棠能继续唱。再后来就是买卖了,春明渐次给甜头,谭寿平渐次开价码。春明的照拂顶天是陪他上床,谭寿平就哄她说你心宽点,我一定让你女儿进去县一中,你个农村女子,想想还有什么划不来?

每回他自下趋上颠着她,她都像独船漂流至无名的凶险航道。谭寿平知文达礼混过洋事,说话很儒,就当滩涂边洗衣女的歌声;谭寿平嘴里冒着茶香,当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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