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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吃饭吧。”许蕴喆拧上钢笔盖子,起身道,“等会儿天黑了,路上开车不方便。”
许靖枢闻言惊讶地抬头,可看许蕴喆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仿佛这话不是和他说的。他连忙拿起自己的东西,奔回座位放好,又拿上饭卡,回到许蕴喆的身边。
许蕴喆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生怕言语太多伤和气,沉默着往外走。
许靖枢跟在他的身旁。
天色没有完全暗下来以前,天的颜色是紫蓝色,天的尽头有橙黄色的条状云彩,还没有被湮没在夜色当中,像是人间的灯火。
他们路过男生宿舍大院前,楼里照旧传出各种各样的歌声,其中有永远不会撤出歌单的beyond,和近来女生们非常疼爱喜欢的少年团。
和歌声一同飘出楼外的,还有沐浴露的香味。男生使用的沐浴露通常简单、便宜,更有不乏使用香皂的,那气味很淡、很常见,常见得像黄昏的雾色般。
没多久,天边那几片橙黄色的云消失了,只剩下生活区里灯火的光。
此时来到食堂吃饭,能挑选的食物少之又少。
许蕴喆打完饭,站在一旁等了等,最终看见许靖枢又只打了土豆和米饭。
楼上吃饭的学生也少了,灯只开一半。收拾餐桌的食堂大叔正在责备一个将西红柿皮丢在桌面上的学生,那是三楼唯一的声音。
让许蕴喆惊奇的是,许靖枢从教室里一路走来,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靖枢沉默的样子在许蕴喆看来与寻常人不一样,他好像不是不高兴,也不像有心事。
他若无其事的淡然让许蕴喆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的外公----许仲言有时也像许靖枢这样,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像处于一个旁人看不见的世界里。
许蕴喆不由得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因为他记得精神病会遗传。可这样的猜测太没有根据了,许蕴喆只好按捺住好奇和紧张,低头吃饭。
“对了,”突然,许靖枢抬头道,“周末的成人礼,你妈妈和外公会参加吗?”
许蕴喆微微错愕,摇了摇头,确认许靖枢的表情正常后,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料,许靖枢却皱眉,困惑地问:“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我?”
许蕴喆闻之一哽,俄顷平淡地辩驳道:“我怎么看你了?”
“没什么。”许靖枢狐疑地摇了摇头。
看他分明不相信,许蕴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吃饭。
“周末是我妈妈的忌日,我要和我爸回静安给她扫墓,不能参加成人礼了。”许靖枢遗憾地叹了一声,“你是学生代表吧?不能看你发言,真可惜。”
难道他刚才心不在焉,是因为妈妈的忌日快到了?许蕴喆在心中诧异,面上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许靖枢不同意道,“你就算不发言也好看。”
许蕴喆怔住,看他的脸上分明没有平时的机灵样,却还是说了这样的话。他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懒得和他争辩。
见状,许靖枢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许蕴喆,你是不是不敢和我说心里话?”
他皱起眉,莫名其妙。
“因为我中午说,等我们能说更多心里话的时候,要接吻。”许靖枢耸肩,“你答应了。”
许蕴喆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可他料想许靖枢说不定已经想好了这个质问的答案,便平淡地问:“难道除了中午的话以外,你以前说的都不是心里话?”
这回,轮到许靖枢呆住了。
许靖枢怔怔地看着许蕴喆,看他用筷子撕下西红柿的皮放在餐盘的一个空格子里,抬也不抬头。良久,他笑道:“是心里话,从认识你开始,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基本上。”
闻言,许蕴喆冷笑了一声。他抬头瞥了许靖枢一眼,夹起去了皮的西红柿,说:“我也是。基本上。”
许靖枢听完惊喜地睁大眼睛,可转念一想,许蕴喆对他说的话差不多都在表示不满,又高兴不起来了。他问:“那基本以外的话,有哪些?”
“我哪儿记得那么多?”许蕴喆不耐烦地抬头。
“好吧。”许靖枢也得承认,这有点强人所难了。他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片土豆,幡然醒悟,抬头道:“这么说来,我们已经说了很多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