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怪物----他扭曲、偏执、阴沉、自私,除了单桥什么都看不到,平常人的快乐他也从来体会不到。
他在喧闹里变得木讷,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与他隔着一个世界的闹剧。
狂欢散场,金岷海赶上来,“感觉怎么样?”
叶小船摆手,一言不发向毡房走去,起初是走,然后步伐加快,最终变成了跑。
他没有别的感觉----除了“想要见到单桥”。
冲进毡房时,叶小船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可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着急什么。
单桥还没睡,目光如常,语气也如常,“在高原上不要跑太快。”
叶小船看到榻上铺好的两个垫子。单桥没有因为早上的事而把垫子隔在木桌两边,垫子仍然是挨着的,但中间隔着成年人手掌宽的距离。
叶小船心脏忽然缩了一下,紧绷着的肩背逐渐卸去力。
这一掌宽,是单桥在提醒他注意分寸,可在提醒他的同时,也给他留足了尊严。
外面终于安静下去,叶小船安分地躺在自己的垫子上,背对单桥,过了很久才悄声转过去,在黑暗里看着单桥轮廓。
哥。
他无声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后半夜,单桥醒了,炉子还没熄,极其微弱的光线中,单桥隐约看到,叶小船的眉心皱得很深,好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
单桥没有叫醒叶小船,也没有继续睡。
炉子点太久没人守着怕出事,他看了叶小船一会儿,重新躺回去,清醒到天亮。
守边员们缺的是蔬菜与药品,不缺羊奶羊肉,单桥一说要走了,年轻牧民就赶紧往他车上搬奶制品和羊肉。
他每次都会象征性地收一些,多的全部退回去。
“哥,我来开吧。”叶小船说:“这条线我熟,而且我休息一天了,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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