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洛说话时态度也有些差,用词语气都很重。他说,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求你不要打着喜欢我的名号来给我添麻烦行不行。
当时虞文洛好一会儿没吭声。他愣愣地盯着严言的面孔看了许久,然后垂下视线,小声说道,对不起。
然后他又问,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一点?
严言说,别来烦我就行。
虞文洛抿着嘴唇,皱着眉,点了点头,接着再次重复。
“对不起。”
严言那时其实心软了。
要不是虞文洛在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开,他也许会出言安慰。而现在,他不由自主回忆起了虞文洛那时的神情,心中有负罪感隐隐冒头。
和当初不同,昨晚他的所作所为一定给了虞文洛许多不切实际的期待。
在床上明明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穿上裤子立刻翻脸不认人,听起来实在渣的可以。指不定虞文洛会觉得自己被始乱终弃了。
严言头痛不已,暗自决心从此以后必须戒酒。
“对不起。”
这一次的这三个字,只能由他来说了。
片刻后,他听见了虞文洛的回答。
“好吧,我明白了。”
严言一度非常自责。因为那之后,虞文洛真的再也没有联络过他。
随着严言身上那些暧昧痕迹逐渐淡化,虞文洛悄无声息的再次消失在严言的世界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严言有些感慨,也觉得松了口气。
一直到他在休息了半个月后接到剧团的开会通知。
严言所在的剧团规模不大,但有自己的小剧场。平日里除了几个轮流上演的固定剧目外,偶尔也会有一些新合作。上一部戏在顺利终演后,团里十分难得的给所有人员放了个长假。因为接下来,他们即将和另一个知名剧团合作,排一部大戏。
这对严言来说是一个十分宝贵的机会。
他对自己如今的状态并不满意。在大多数时候,他担任的都是主角的b角,也就是替补。这已经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位置了。a角是这个剧团里极少数叫得出名字的演员,颇有些人气,又是alpha。严言在他面前缺乏竞争力。
最让严言郁闷的,是这位前辈出了名的敬业。
刚刚得知自己可以但当主人公b角时严言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可实际这大半年下来,他上台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在一些客流稀少的尴尬场次。团里时不时会有人开玩笑,说他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因为不用工作就可以领钱。严言听着心里烦闷,却又不方便表现出来,憋得慌。
他不想休息,想上台。
他练习了无数遍,台词倒背如流,自信有能力把所有观众都带入剧情之中。他渴望能有所表现,能得到欣赏。
所以这次机会,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次要但能站上舞台的角色。
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来到会议室,站在不远处的夏沫立刻笑着同他挥了挥手。
再次见到她,严言心情复杂无比。
暗恋的感觉酸中带甜。但如今知道她已是心有所属,心中剩下的便全是苦涩了。礼貌性地也冲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后,严言原本想刻意挑个离她稍远些的位置。谁知夏沫却主动跑了过来,还同他搭起了话。
一开口,就令严言震惊不已。
她说:“你的身份证拿回来了吗?”
没有。
严言这才意识到,虞文洛消失的过分彻底了。他人间蒸发,还带走了严言的身份证。
“怎么啦,”夏沫见他神情突变,有些好奇,“你的老同学还没把身份证还你呀?”
“……耽搁了,”严言尴尬搪塞,“因为平时用不到,一时忘了。”
“你看看你,”夏沫无奈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放在自己身边才行的呀。你赶紧的,现在就联系他,别待会儿又忘了。”
她站在一边看着,严言想要推脱都不行。
所幸就在此时,剧团领导走了进来。于是众人纷纷入座。夏沫在离开前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等待会儿走的时候我再提醒你!”
她说完后转过身,跑去了会议室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她旁边坐着的,是本剧团最声名在外的当家红人,应天扬。
应天扬是剧团里几乎所有剧目不变的主角,而严言永远只能当他的替补。
视线相触,对方主动同他笑了笑。严言赶紧点头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