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痛痛飞”。
桑野走到自己的车边,车头上还溅着血,已经微微干涸了,变成深暗的颜色。
他停下脚步,身后林烝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路灯明晃晃的好刺眼。
林烝看着他的背影有点难受,想要拥他入怀,可他已经没了这个资格。
他等了太久太久,终于想抬步离开,却始终挪不动脚步。
桑野忽然张开手臂,背对着他,指缝里垂下那条领带----像是某种莫名的诉说----林烝的呼吸微微一滞。
桑野慢条斯理地闭上眼睛,动作优雅。
缠绕、束缚……深色的领带垂在脑后,显得他的脖颈尤为脆弱。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说:你来。
林烝被这种脆弱的极致的美感俘获,挪不开眼睛也忘了呼吸的频率,他大跨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却猛然一顿,炙热的想念把他的思维慢放,近在咫尺的距离里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的心跳很快,桑野的似乎也是。
林烝微微停顿片刻,然后把嘴唇贴了上去,贴在他脆弱的颈项上,贴在他瘦削到突兀的颈椎骨上。
轻而热的一个吻。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林烝牵住桑野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把他带离那辆溅血的车,顺着公路往下走。
桑野眼上的遮挡没有摘掉,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总会有踩不到实处的不安,可他并没有战战兢兢,好像下一步踩空悬崖边缘落进深渊也无所谓。
林烝牵着他的手又热又紧,把他拽离开来。
林烝把他推到自己的车边,摘了他眼睛上的领带,和他带笑的眼睛相对。
“去哪儿?”桑野问。
林烝打开车门言简意赅:“上车。”
桑野笑着往里去,又突然转身拉住他:“林烝你亲我一下。”
林烝略带审视地看着他,桑野拽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是他惯用的撒娇手段。
林烝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桑野在他离开之前搂住他的脖颈,主动贴过去一个绵密的亲吻。
坐进车里的时候桑野脸上带着雀跃和期待地问他:“去哪儿?回你家还是去酒店?”
“啪嗒”一声林烝帮他扣住安全带,身后是一片都市坟场,灯光像纸钱,高楼是经幡,机械声音祷诵悼文在背后追赶着他们。
林烝的帕加尼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奋力奔跑,傲慢地把它们扔在身后,冲破藩篱虚枉,眼前的夜色也泛起死灰的白光,黎明尚未到来,黑夜被光束关进监狱----路的尽头是山水湖光一碗,是一碗甜豆花。
还是热的。
林烝发梢上带着一点晨露,刚醒的鸟和麻雀在枝头说了一会儿话,小镇里陆续有人走出来,伸着懒腰。
林烝把瓷碗托到他面前,青花样式有点土气。
桑野还坐在车里,怔怔地接过豆花捧在手里,低头的时候觉得眼眶也有点热。
他把眼泪憋回去,舀了一小口豆花,笑弯了眼睛:“甜的。”
桑野只吃了一半就说饱了,胃口比在林烝身边的时候还小,把瓷碗推给林烝,叫他解决了剩下的。碗底都是糖。
林烝重新坐进车里来的时候天光还蒙蒙亮,绵山是石青色的,带着缭绕雾气。
“现在去哪儿?”桑野问。
林烝:“送你回去。”
桑野蓦然偏过头,搭住他方向盘上的手:“我不回去。”
他手背上还有伤痕,林烝看了一眼。
桑野笑说:“我不回去。我们去温泉山庄上看看?好久没来了,我想住顶楼的总统套。”
林烝:“困了?想睡觉的话在车上眯一会儿。”
“不是,”桑野打断他,握紧他的手指颇有深意地前后蹭动。
林烝:“……”
桑野放开他往座椅上一靠,在他发动引擎往山上开的时候愉快地笑起来:“我在法国开了一家花店,卖百合和白玫瑰,每天都能遇见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
“好久没有泡温泉了,之前帮费迪南去参加宴会还去了一趟日本,他们那里的温泉硫磺味道好重,大众汤浴非常开放,我睡过了头,还错过了烟花祭……”
桑野嘚不嘚叨叨了一路:“啤酒节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德国,没有人管着的时候确实好,我们喝了个痛快,还有个妖娆的小翘臀来约我……”
顶楼的专层服务人员打开总统